標題: 历史书上真实记载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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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志
發表於 : 週日 4月 14, 2013 5:42 pm
满清入关暴政卷一作者:清·韩菼 ◎江阴变异  崇祯二年城鸣。十二年,雨赤小豆,四月虫聚鸣于天。十三年,虎至,伤人。十四年,虎又至,捕得之。十五年,河<囗力>鸟见(团音火,一名;<囗力>骝),形不甚大,声如儿啼,在城内外哀鸣一日,邑令吴鼎泰叹曰:“此城将有兵祸”。十七年,民家晓起,皆有黑圈记其门,或于釜底画梅一枝,一夜殆遍,五里亭平地出虎,大如犊,而势甚猛,伤人颇多,逐至百丈地方,跳河水中,渔妇刺杀之。------------老虎频繁在无锡,江阴一代出现并吃人。还有怪物出现,声音象小孩哭声。◎清特授知县方亨到任  亨,豫人,乙科进士。豫省未入版图时,乃先诣军前纳款者。先四日,有飞骑传檄至,士英失望,令居民养于察院中,满城汹汹,欲为拒守计,以器甲刍粮未备,不敢遽发。二十四日,亨至,纱帽蓝袍,未改明服,年颇少,不带家属,止有家丁二十余人。亨入空署,耆老八人入视,亨曰:“各县已献册,江阴何以独无?”耆老出,遂谕各图造册,献于府,转送于南京,已归顺矣。旋出谒上台,莫主簿亦以参谒出,先归。乃传剃发之信,民情惶惶,俟县令归,一决可否。  ◎收器甲  先是,福建勤王师为清兵所败,有战船三只逃至江上,贱售器甲,江民争买,北州尤多。二十六日,亨下令收之。  ◎命军民剃发  豫王下令,江阴限三日剃发。二十七日,常州太守宗灏差满兵四人至,居察院中,亨供奉甚虔。  ◎严饬剃发  二十八日,亨出示晓谕,申严法令。  ◎邑民呈请留发  二十九日,北州乡耆何茂、邢觳、周顺、邢季、杨芳、薛永、杨起、季茂、辛荣等公呈请县详宪留发。亨大骂不已。众哗曰:“汝是明朝进士,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羞也不羞?丑也不丑?”亨无如何,听之而已。  ◎闰六月初一日,江阴倡义守城  清晨,亨行香,诸生百余人及耆老百姓从至文庙。众问曰:“今江阴已顺,想无他事矣。”亨曰:“止有剃发尔。前所差四兵,为押剃发故也。”众曰:“发可剃乎?”亨曰:“此清律不可违。”遂回衙。诸生许用等大言于明伦堂曰:“头可断,发决不可剃也!”适府中檄下,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之语,亨命吏书示此言,吏掷笔于地曰:“就死也罢!”亨欲笞之,共哗而出。下午,北州少年,素好拳勇,闻之奋袂而起,各服纸册,蒙以棉袄,推季世美、季从孝、王试、何常、何泰等为首,鸣锣执械,扬兵至县前三铳,又呐喊至县后亦如之,四门应者万人。亨犹坐堂上作声色,怒叱从役收兵器。众呼曰:“备兵所以御敌,收之反为敌用。”死不服。适亨老师无锡效顺之苏提学(一作旧学使宗敦),遣家人来贺喜,从私署出,在堂上骂曰:“尔这些奴才们,个个都该砍头!”众人诟曰:“此仆降贼也!”奋臂殴死,将头二门八扇,堆丹墀内焚其尸。亨出欲亲执首事者,众不逊,直前裂其冠服。莫主簿惧,踉跄走匿。亨怯,许众备文详请免剃,众遂散。亨乃闭衙急驰书于宗太守,并嘱守备陈瑞之飞请往剿。  临晚,县吏密告曰:“自汝等散后,亨即传我备文详豫王,请兵来杀汝等,已马上飞递去矣。”众怒,遂入署,以夏布巾系亨之颈,拽之曰:“汝欲生乎?死乎?”亨曰:“一凭汝等。”乃拘亨于宾馆。抵暮亨向举人夏维新疾呼解救。众恐宵遁,因将亨送交维新(或云走避乡绅曹子玉家)。是夜,诸生沈曰敬等十三人,集议覆上台。亨意欲多杀树威,议不协,遂散。  ◎初二日,江阴义民下方亨、莫士英于狱  次早,方亨回署,闭衙不敢出。阉邑闻风响应,四乡居民不约而至者以十万计,即三尺童子皆以蹈白刃无憾而至此共击者。分队伍,树旗帜,鸣金进城。集教场,议战守,填塞道路,无容足处,分途出入。自辰至酉方息,合城罢市。亨惶急失措,乘肩舆登君山安民,诡称江民义勇,向误于陆承差杀一警百之说。众收陆,陆举家遁,毁其器具什物,秋毫不染指,有窃一鼎者,立斩以殉。宗太守行文解谕,拒不纳。士民等设高皇帝位于明伦堂,誓众起师,亨亦同誓称戈,各保赴县求发火药器械,亨亦首肯,实乃潜驰书于宗太守,称江阴已反,急下大兵来剿。时城门查诘奸细,搜得书,将使者脔之。入内衙,携亨出,并搜获莫主簿。莫恳降为明官,众不信,均下之狱。  众曰:“既已动手,闻察院中有满兵四人来押剃发者,盍杀之?”于是千人持枪进院。四兵发矢伤数人。众欲退,有壮者持刀拥进,兵返走,一堕厕中,一匿厕上,一躲夹墙,一跳屋上,俱被提出。先是四兵到府,伪作满状,满语,食生物,小遗庭内,席地而卧。至是入内,见床帷灶釜颇精丽,顿作苏语曰:“我本苏人,非鞑子,乞饶性命!”众磔之。临死,曰:“莫主簿令我来,今害我!”是役也,有典史陈明遇者,素长厚,与民无怨,众拥为主,而从其令。  ◎初三日,发兵器安营  先是兵备曾化龙,闻流寇至,造见血封喉弩,悬三四间屋。兵备张调鼎,亦铸大炮储火药。至是皆发之。  距城三十里者,各保咸领乡兵入城,令于夏港葫桥相地札营,防清兵西来,临晚方散。  ◎守备陈瑞之夜遁  忽传清兵由杨舍进,众疑杨舍守备沈廷谟曾赴县剃发,必为之乡导,合城鸣金纠众,奋勇争拒。至东城,知讹传,乃返。适本营守备陈瑞之乘马赴东关,众恐其纳款谋升参将,且代方亨申文请剿也,詈辱之。瑞之拔刀策马,返哗而进,共杀负纛一人,马二匹。瑞之亦伤,夜与其子越城遁。或云众欲推为主,瑞之不从,甫出,以枪刺之,跃屋上,趋出城,伏于豆田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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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日,下陈瑞之于狱

  是早,执瑞之妻孥下狱。上午,城外兵缚瑞之父子来解,亦收禁。

  ◎城中戒严

  士民议曰:“我等誓死守城,其老弱妇孺,与不能同志者宜速去。”由是城门昼闭。议守议战,议更五方服色旗号,议借黄蜚为外援,议请阎典史为主将,持论纷纭,各出一见,日无宁晷。

  发林令所封库藏赡军,不足,徽商程璧又捐饷银三万五千两,陈典史拜而纳之。入暮,又报清兵由常州抵申港,民兵争出御之。城中戒严,恐外兵乘虚。灯火彻夜,互相盘诘。漏二下,盘获细作时隆,命拘之狱。

  ◎初五日,搜获细作、讨武弁王珑、歼郡兵于秦望山

    黎明,士民齐集公堂,明遇同游巡守备顾元泌会鞫。时隆供称伏兵在城七十余人,奉太守令,每人给火药四斤,银四两,开元钱一百二十文,约于初八夜,举火为号,外兵望火杀人。供词凿凿,当获羽党四人枭示。亟往庵观及空隙地搜获六十余人。复词连武弁王珑。珑遁,收其党尽杀之。在外乡民,即往君山烧珑居,执其父与妻妾来献,并诛之。而宗太守果遣郡兵三百人间导袭江阴,土人歼之秦望山下。明遇下令,城中有能获奸细者,官给银五十两。

◎杀陈瑞之

  是日杀陈守备(一作自杀),收其一妻、二子、一女、一仆尽杀之。其长子叩头请曰:“我能造军器,幸贷我!”乃系之狱。

  ◎初六日,清发兵收江阴

  有青衣人行于市,迹甚诡,乡兵疑而执之,搜出地图一纸,上书兵马从入之路及秦望山埋伏诸处,并私书一函。询之,乃璜塘夏中书家人,新投亨署,遣出乞师者。送顾元泌拷讯,复供沈曰敬及吏书吴大成、任粹然等在马三家协谋屠洗。收马三、大成等磔于市,曰敬仅以身免。粹然临刑,曰:“四门俱有大炮,汝等宜自为计!”

  士人既歼宗灏所遣兵,灏以事闻专阃。是晚,报清兵马步千余人从郡城出,水师统兵官王良亦率舟师进发,城中巡守愈严。西门月城内搜获奸细二人,审视锁钥门键已坏,执守门兵拷讯之,招出买路银两,当与细作均斩城下。

  ◎初七日,江阴义兵败于虞门

  是早,乡兵出城打仗,北门骁锐,自立冲锋营,季世羔令三鼓一炮造饭,四鼓二炮吃饭,五鼓三炮抬营。百人揭戈先往,老弱馈食不绝。令地保持铁桶,用锅底煤涂黑,作假炮安闸桥上,过浮桥,命地方将桥拆断,经夏港亦然。上午至申港,方思造饭,塘报讹传清兵相距止五六里,众奋呼曰:“战而后食未晚也。”疾驰数十里,抵暮至虞门,方遇战。彼众我寡,腹枵力乏,兼以马步不敌,冲锋兵败,世羔阵亡。郡兵驰宿虞门曹坤家。

  ◎初八日,歼水师兵于双桥

  是早,城中避难者皆挈妻子去,兵复出御。四乡负义勇而来者计数万人。咸以效死勿去为念。清兵亦观望不进。水师兵五百,领兵官王良本邑中大盗降清者。舟经双桥(一作葫桥),田夫辱骂之。士卒怒,欲擒斩田夫。群拔青苗掷船上,泥滑不可驻足,大半堕水死。得登岸者,乡民围之,乃跪而献刀。铁锄交下,浮尸蔽河,积如木筏,直至石撞,水为不流。

  ◎起旧游击徐观海为将

  观海,邑人,升太平营总兵,尝为游击,明遇以虞门之败,军行无帅,进退无所禀承,欲起为将。观海病不能胜,命弟摄其事(弟行五,失其名与字,天香阁中有传)。乃造令箭十枝,用大明中兴旗号,以防塘报讹传也。

  观海于五月中随操江收福山港。六月初一到苏州,为清兵杀败而归。

  ◎初九日,拜邵康公为将

  时城中尚五师,徽商程璧荐同乡邵康公娴武事。康公年未四十,人材出众,力敌四五十人,明遇乃同顾元泌等率众拜为将,邵亦招兵自卫。

  适旧都司周瑞珑领舟师数百人驻江口,声言协助,借为犄角。粮皆北门馈送,不继,城中出米给之。

  举孝廉夏维新、诸生章经世、王华管粮饷,举中书戚勋、贡生黄毓棋、庠生许用等二十余人为参谋。

  ◎杀方亨、莫士英于狱方亨在狱,尝使作书退兵。后清兵日进,乃密谋杀之,以绝内应。夜二鼓,带兵二十人拥入,赤身擒出,斩于堂上,并杀家属亲知(一云杀于夏维新家桂树下,一云拖出西门打死)。继杀莫士英父子仆从,囚其妻妾。莫父潜逃三日,搜出斩之。

  慕庐氏曰:“亨系新朝县令,况设施皆为分所应得,即两次请兵,亦势所难免,赫赫之威压于上,汹汹之势成于下,并不可谓亨激成之也。但城中既已举事,亦势不能不除之。惟士英不善立身,则枉送一死耳。”

  ◎初十日,都司周瑞珑战清兵于城西

  清兵进攻城西隅,元泌登城,请周都司往吴淞借兵于总帅吴志葵。吴不允,但言兵久无粮,能犒千金,当如命。乃出林令去时署内封留之衣饰囊资共八百,复借典银二百,合成一千,城上给发瑞珑,约邵兵出东门,己从北门夹攻。邵兵亦至,瑞珑遇战,不利,还驻江口。抵暮,清兵札营城南张孝廉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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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清兵屯麻皮桥

  清兵退屯麻皮桥,密遣二人入城侦虚实,被获枭示。城中亦遣一人侦清兵,至葫桥,见彼列炮森严,伺其懈,尽投之水;以一炮复命。周都司奇而赏之。清兵三日不至,城中逃难者咸以敌去,络绎归来,数日间民人复聚。

  ◎下劣生尹吉于狱

  吉素不轨,谋内应。一日暴雷震,闻马嘶声,众入其室,搜出马二匹,衣甲器械无数,当斩其仆唐宁,而下吉于狱,城中防卫愈固。

  ◎十五日,靖江兵战清兵于城南

  有传淮抚田仰示至,称即日统兵赴援。印押不爽,民疑喜交集,后竟无至者。复有靖江夏起隆者统沙兵八百人(一作二十),原隶镇将高杰(一云曾破高杰骑兵)命一人执信字旗渡江来,称欲援江阴,因遣夏维新、章经世往犒师,议给赏银四千两,料理猪羊酒米火药等物,俱极丰备。未几,两领兵官率众南来,酗酒赌博,人无斗志,战于城南,大挫,杀伤五百人,四散逃亡。有窃火药返者,经靖江署事典史盘获,绑送江阴处分。先是大家给散银米,每人钱一千,赍酒肉犒军江口,军竟无功,故执之。程璧亦开典靖江,沙兵败归,恨之,起掠一空。后有泰兴张九达者,名达,善拳棒,因靖邑兵败,田淮抚乃檄朱公子借达兵三千渡江而来。清兵放牛马于两石湾,达率亲信三十余人登岸收之,伏忽发,达与三十人无一脱者,骁勇如耿和尚亦死。

  ◎乡兵打仗

  城外兵势日甚。各乡镇乡兵,距城五六十里者,日入城打仗,荷戈负粮,弃农不顾,不用命者,互相攻讦,虽死无悔。

  陈典史每巡城,凡搏战至城下者,必开城奖纳,鼓以忠义,有功必赏,献敌首一级,给银三两,或为下拜。

  乡兵阵伍散乱,进退无节。然清兵所至,尽力攻杀,多有斩获;即不胜,亦未尝俯首效顺也。有高瑞者,为清兵所缚,令剃发降,宁死不屈。是以清兵不得安处,相对多楚容。

  ◎命程璧乞师

  时黄蜚由芜湖屯兵太湖,总兵吴升嘉字之蔡,由吴淞驻兵福山,纠洞庭两山之民接应常熟,攻破苏州,声势倍烈。陈典史命程璧往二处乞师,兼往田淮抚处。璧尽出其所储十四万金充饷,往乞不应。复往徽郡金声江天一处。及至,兵已溃。比返,城已陷,遂为僧于徐墅。

  ◎鲁王监国于绍兴,唐王称号于福州

  南都既破,天下旧臣遗老志不忘明者,皆辅明之余孽,以冀中兴,于是赵王起于太湖,义阳王起于崇明,桂王起于广西(号兴隆),潞王起于杭州,靖江王称监国,保宁王起于河南,罗川王、永宁王起于湖东,益王集二十人起兵,东王、瑞王、安仁王、永明王、德化王、安东王、晋平王纷纷不靖。闰六月初九日,张国维、陈函辉等迎鲁王监国。初十日,黄道周、张肯堂迎立唐王,改元隆武。浙闽起事,江南北民心煽动。豫王留兵二千驻苏州,大军悉下浙江,仍命刘光斗安抚常州。

  ◎二十一日,清兵围城

  清兵连日不能克,羽檄乞师,爰命七王、八王、十王等率将弁千员、马步十余万,向江阴进发,降将刘花、马良佐为先锋,首出西门。江民出战,被杀者五十人,而清兵不复退,乃移兵至南关。邵康公往御,不克。众以康公为无功,其守南关也,不许士民出城,而私放其乡人,爰下之狱。清兵历东门及北门,分十六营围城,继烧东城,大掠城外富户。乡兵死战败走。清亦丧其骑将一员。分兵北门,乡兵三路御之,两路皆溃,数十人据桥力战,杀其骑将,乃收兵返。

  ◎二十三日,清兵掠东乡

  清兵合营并北,焚民居,多杀戮。转掠而东,八桥东西湾二保拒之,杀其骑将二员。泗善港葛辅弼父子率兵五百人,自负剽悍,入城赴援,各保咸出兵助之。但素为盐盗,不谙纪律,亦至民家劫掠,酣饮樗蒲,至三宫殿,勉强交战,歼焉。清兵乘胜东下,恣掠大桥、周庄等处,搜山掠地,肆意劫杀,所伤老弱男女无算。周庄民搜敌索战,侯城人(一作陶城民三人)杀其骑将一员,乃退。兵乱日久,政令不能出城,远乡叛奴,乘衅索券,焚宅弑主者,络绎而起,烟光烽火,相杂蔽天,各家救死不暇。

  清兵日多,旋营君山、黄山,烧掠四城民居,昼夜不绝。

  ◎二十四日,清致招降书

  刘良佐作招降书一纸,从东城外射进。其书曰:“传谕乡绅士庶人等知悉,照得本府原为安抚地方,况南北两直、川、陕、河南、山东等处地方,俱已剃发,惟尔江阴一处,故违国令,何不顾身家性命?即令本府奉旨平定江阴,大兵一二日即到。尔等速剃发投顺,保全身家。本府访得该县程璧,素系好人,尔等百姓,即便具保,本府题叙,照管尔县。如有武职官员,亦各具保,仍前题叙,照旧管事。本府不忍杀尔百姓。尔等皆系清朝赤子,钱粮犹小,剃发为大。今秋成之时,尔等在乡者即便务农,在城者即便贸易。尔等及早投顺,本府断不动尔一丝一粒也。特谕。”

  ◎二十五日,江阴义民答书

  陈典史及城中士民等公议回书,秉笔者,王华也。其略曰:“江阴礼义之邦,忠勇素著,止以变革大故,随时从俗,方谓虽经易代,尚不改衣冠文物之旧,岂意剃发一令,大拂人心,是以乡城老少,誓死不从,坚持不一。屡次兵临境上,胜败未决,皆以各乡镇勤王义师,闻风赴斗。若城中大众,齐心固守,并未尝轻敌也。今天下大势所争,不在一邑。苏杭一带,俱无定局,何必恋此一方,称兵不解?况既为义举,便当爱养百姓,收拾人心,何故屠戮奸淫,烧抢劫掠,使天怒人怨,惨目痛心?为今之计,当速收兵,静听苏、杭大郡行止。苏杭若行,何有江阴一邑?不然,纵百万临城,江阴死守之志已决,断不苟且求生也。谨与诸公约,总以苏、杭为率,从否唯命。余无所言。”

  ◎二十八日,都司周瑞珑逸

  良佐令军士四散焚劫。乡兵见清兵势大不可敌,悉远遁,无复来援者。周都司亦扬帆去。

  ◎二十九日,追杀乡兵

  良佐仍令军士追杀远窜乡兵。七月初一日,专意攻城。

  良佐再令军士搜杀星散乡民。而乡兵断绝,遂专意攻城矣。

  城中严御,清兵箭如雨注,城上人一手以锅盖自蔽,一手接箭,日得三四百枝(一作三四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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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日,诛守备顾元泌

  清兵攻城时,元泌登城射敌,矢每不及敌而坠,众疑之。其效用马矮子窃火药从城上投敌,众执之,同往搜元泌寓,得清兵文书一道。盖闰六月初,众会申田淮抚请兵文,元泌私自易文缓兵,故原文犹在寓也,遂诛元泌,并效用者四十人,内应遂绝。

  ◎迎原任典史阎应元

  应元,字丽亨,北直通州人,由武生起椽吏,官京仓大使。崇祯辛巳,赴江阴典史任。始至,海寇顾三麻子率数百艘犯黄田港,应元集兵拒守,手射三矢,应弦而倒。贼畏不敢犯。后又平盐盗,弭民乱,邑民德之,为肖像社学中。以大臣廷议特授都司、刂军前擢用。而马、阮用事,仅转任广东韶州英德县主簿。母病,兼道梗,挈家避居砂山之簏。变作时,陈典史与邑士民即拟敦请,元泌百计挠阻。至是泌诛,遂决意迎之。淮抚田仰亦移文劝勉,明遇专使十六人缒城夜出,至其居,应元曰:“尔等能从我则可。不然,不为若主也。”众曰:“敢不惟命是听?”

  ◎初九日,阎应元入江阴城

  祝塘少年五十人(一作六百人),执械护送,经七里庙,题诗于璧,以见事则万无可为,死则万无可免也。及至城,谓乡兵曰:“裹粮而来,势不能人,且乌合之众,不足制胜。”厚犒遣还,独与家丁王进忠等四十人入守。

  ◎始至,即出邵康公于狱

  发原任兵备曾化龙所造火药、火攻器具应用,即伊在任时所监造者。次传谕巨室,各出资助饷。不足,凡泉货百物,得估值充数。收贮察院内,备民兵犒赏诸费。

  乃大科民居,尽知城中若干保、若干户、若干口、丁壮老幼若干人,悉取注册,择骁勇者隶麾下,卒赖其力,以成义举。

  ◎初十日,祭旗发令

  命四城门收拾衣甲器械祭旗。

  命武举人王公略守东门,把总汪某守南门,陈明遇守西门;应元自守北门,而与明遇仍总督四门,昼夜梭巡。

  命闭城门,合乡兵二十余万人与在城民兵分保而守。城门用大木塞断,派十人守一垛,卯时喊杀一声,午时再派十人喊杀一声,酉时仍换前十人随宿,夜牛再换后十人更番,周而复始。城下设十堞厂,日夕轮换安息。烧焚公屋无用者,毁拆砖瓦,使瞽目人传递不停。十人小旗一面,百人大旗一面,红夷炮一座。初时夜间两堞一灯,继而五堞一灯,后遂八堞一灯,初用烛,继用油,后以饭和油,则风不动油不泼,每堞上,瓦四块,砖石一堆。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乡兵因是复振。

  命章经世、夏维新、王华主刍粮,每人给米盐蔬菜若干,每户给油火若干,四门堞城各给油蜡若干。

  传齐北门冲锋营士千人,选季从孝为先锋,何常执大旗,王试挂得胜鼓,何泰吹号头,准备军服器甲。

  苦乏油时,命健儿推车入城中,给以藏豆,膏火足用。盐不足时,海寇载两大舰,由黄山港进。鱼则从水关入,举网即得。但苦无矢,乃命于黑夜束草为人。外披兵服,人持一竿,手挑一灯,直立雉垛,士卒伏垣内大噪,北兵望见,矢如戚G集,获强矢无算。

  由是围城中有火药三百瓮,铅弹子千石,大炮百位,鸟机千张,钱千万贯,絮帛千万端,酤千酿,果万钟,豆千斛,刍藁千万束,盐万斤,铜铁器万枚,牛千头,羊豕千只,干鱼千包,蔬千畦。

  ◎十一日,清兵攻北门,败散,七王死之

  清兵知城中不可动,乃伏炮攻北门,而城上矢石如雨注,清兵不敢近。主帅怒,立命上将九员先驾云梯上城,城上以长枪刺之,死者四而伤者五,有身中三箭者,有劈去头颅者,有堕下成齑纷者,有火箭烧死者。主帅益怒,奋身独上,势甚猛。有霸王刘耐者,以短枪拒之,彼以口啮枪,拔刀欲砍,一人挺枪中其喉,遂仆城下。外兵散走,皆失声大哭曰:“此七王也!”

  二都督大怒曰:“我得北京,得镇江,得南京,未尝惧怯,未尝费力,不要说江阴拳大的地方,就如此费力!”遂传令十营内选猛将几员,步军三万,扎云梯十张,来日分十处上城,如有退者立斩。

  ◎十二日,清兵仍攻北门,二都督又死

  清晨,城外放炮呐喊,三万军造浮桥十条,一齐过外城河,分十处登云梯上城。城上用砖石掷下,长枪拒敌。或以船蔽体而进城内,炮石杂施,无不立碎。凡城堞上进者,对面见兵至,发炮弩毙之。其来攻城脚者,以长阶沿石掷下,或截断旗竿,列钉于上投下,死伤无算。二都督恃勇,衣三层甲,腰悬两刀,肩插两刃,手执双刀,独登云梯,毁雉堞,跨上城垛,执刀乱砍。城上以棺木支御,枪刺其身,不能入。或曰:“止有面可刺耳!”遂群刺其面,旁堞垛一汤姓童子,持铁钩镰,用力钩断其喉管,竹匠姚迩割其头,身堕城下。外兵齐来抢尸,城上梆鼓齐鸣,砖石小箭如雨点,复伤千余人。旋用牛皮帐挡住矢石,始将王尸拖去。良佐日令军士拜索其头,不允。愿出银买,乃命将银当面装入银鞘吊入城。又命军士罗拜,口中高叫:“还我王爷的头!”然后以蒲包裹一黄狗头,掷还之,将王头悬城上。军士复苦求,乃投下,取去缝合,挂孝三日,令道士设醮招魂。有红箭衣六人,拜城下,内发炮,化为尘。又一日持祭物来奠,一僧捧金帛随行,道经何家埭,内发炮毙之,取其酒食饷守城者。

  应元既却北城攻,知不日清兵必大至,广为战具,招青阳弩王黄鸣岗与其从千余人,入城造小弩千张、小箭数万枝,分派守城军士。又用季从孝所合火药敷箭头射人,见血立死。弩长尺余(一作四尺),箭长五寸(一作一尺),百步之外,命中如意。初,应元入城,鸣鼓登堂,鼓内跌出小弩十余张,上刻“诚意伯刘基造”数字,即鸣岗所造弩式也。出陈瑞之子于狱,令制火砖、木铳。火砖广三四寸许,着人即烧,木铳类银鞘,长三尺五寸、广二三寸,木为之,中藏药,敌至投下,机发木裂,铁菱角飞出,触人即死。应元自造挝(一作锤)弩,用铁一块,旁设数钩,系以棉绳,掷着即勾进斩之。又仿旧制,造火球、火箭之类,无不曲尽其妙,故清兵虽众,望城畏服,战栗无人色。其自北来者,闻之皆胆落,无不以生归为祝。

  ◎十四日,江阴诈降,薛王死之

  前此北州薛王营,令人执旗招安。十三日,阎、陈二人令范、周、朱、季四生员至薛王营答话,若有将计就计之处,速还报。四生至薛王营,宴饮毕,馈元宝百锭,重二百两。四生归,献计曰:“必得舍命百余人,命前数人执降旗,后握木铳,假充银鞘,赚开营门,可以济事。”二人相视,哂而点首。是日,百余人握木铳,桶底安砖,即令四生前导。四生面面相觑,立斩之(一生名学文,芳之嫡叔)。另点白发耆老数人,执降旗焚香前导,缒城出,至薛王营通报,献银买命,求免杀戮。薛王大喜,升帐放炮,吩咐开营门,将银抬入帐中。正要令将收验,一时火发炮裂,烟焰蔽天,震响如雷,触者咸死,薛王惟剩一头。帐中上下约伤二千余人,内伤上将二员。当日十王命三军挂孝,合营举哀,礼薛王头于北州苏家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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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兵羽檄纷驰

  清兵屡失利,请兵羽檄旁午,兵赴江上,日以千数。刘良佐作《劝民歌》谕降,弗听。遂设牛皮帐于城东北隅。城上压以巨石。

  ◎十五日,清兵攻东北城

  良佐命西南放炮,东北掘城,皆用山爬,城内以火球火箭拒之。清兵欲退,良佐止之。城内仍投以砖石,不及避,数百人悉死城下。良佐惭甚。又设三层牛皮帐,中设九梁八柱,矢石投之,皆反跃,不能入。乃取人粪,和以桐油,煎滚浇下,即时皮穿,及人身,肉烂而死。未及者皆惊惶散去,内以绳系铁棰掷之,钩入城中袅首。清兵手足无措,纷纷逃散。敌营疑守城者杀下,遂发铳御,反伤马步卒无数。后由西门经闸桥,依君山为营,候其半渡,炮举之,应声仆。或以木门自蔽,用小箭射之,中其手,手钉在门,号叫痛甚,立时即死。

  又作大浮桥,从黄山港暗渡,登君山,瞰城中,亦为炮所中,移营去。

  ◎十六日,江阴四出乞援

  是时,田淮抚已从鲁王于绍兴,黄蜚、吴之葵同入太湖。贝勒引大军趋吴王,二人兵败被执,两处俱已绝望。

  海寇顾三麻子率舟师来援,巨艘数百号,留三日,遇战不利,扬帆去(顾三麻子名容,自号忠义王)。有义阳王者,明之宗藩,太监季、太傅田、军门创、监军总兵胡来贡各统兵辅之,建议旗于崇明,称海上雄兵十万,太仓、昆山、嘉定各处响应,同往乞师。王与太监温词慰劳,仅以空言塞责。后遣其将往驻江口。宁其愚率僧兵数百赴援,扎营砂山,战甫合,知不可敌,皆遁去。

  明兵部严子张名拭者,与时敏守常熟亦往乞兵。初不应,旋以唇齿相关,金秀才矿(字贡南)集精勇四百余人,先驻砂山,挡住来路,俟子张军到,一齐进取。八九日无耗,遂先发。良佐差铁骑三千邀截周庄左右,全军俱没,贡南仅以身免。

  ◎清移营邓墓

  孤城死守,外兵屡败,内亦杀伤相当。用炮打北城,彻夜不息,城垛陷数丈。应元命石匠往外收石料,匠难之,再拜遣之,匠为感动,修固后,严御如初。清兵依邓墓深林以避矢石,折门窗屋木为浮桥,渡河逼城下。城上协力拒守,矢石交下,力不能支。欲遁,其将斩先走者二人,复驱而前,赍云梯至城下,凡三十余处。一将突出,先众上,内发炮横击之,尸随云梯仆。清兵走,内缒人出,收其云梯器仗等物,并伐邓墓松楸,使敌无所蔽,取浮桥以供薪。一骑将既拔己身所中箭,复下马拔马股所中箭,又恐马中毒,用口收其血,力策而返。

  ◎十七日,江阴兵劫营

  良佐移营十方庵。是夜,应元择勇士千人出南门劫营,或执板斧,或执短刀,或用扁担,突入敌营,伤千余人。及他营来救,应元兵已入城矣。

  松江解到大炮百座,收民家食锅铸为铁弹,重十三斤,纳入大炮以攻。

  ◎十八日,刘良佐劝降

  良佐前命十方庵僧向城跪泣,陈说利害,劝众早降。城中以效死勿去谕之。是晚僧又至,却之如初。

  良佐策马近城,谕民早降。因据吊桥,约城上释弓矢,谓应元曰:“宏光已北,江南皆下。若足下转祸为福,爵位岂在良佐下,何自苦如此?”公从容对曰:“江邑士民,咸谓三百年食毛践土,深戴国恩,不忍望风降附。应元乃大明典史,义不得事二君。将军位为侯伯,身拥重兵,进不能恢复中原,退不能保障江左,何面目见我江东忠义士民乎?”良佐惭而退。

  ◎七月十九日,贝勒统兵攻江阴

  良佐复奉命来招安。应元曰:“有降将军,无降典史。”一声梆响,火箭齐发,良佐连跨三四马逸去,太息曰:“江阴人没救矣!”贝勒博洛既定松江,悉统所部兵几二十万来攻江阴。以师久无功,将刘帅纟困责,躬巡城下者三,复登君山望之,谓左右曰:“此城舟形也,南首北尾,若攻南北,必不破。惟攻其中,则破矣。”

  缚降将黄蜚、吴之葵至城下,命作书劝降。蜚曰:“我于城中无相识,何书为?”之葵涕泗交颐,情词悲楚,应元叱曰:“大臣被缚,当速就死,安用喋喋为!”之葵再拜泣下,蜚默无言。

  ◎二十日至二十七日,用炮猛攻

  贝勒见城中守义不可动,进攻益急,分兵先抄断各镇救兵,乃以竹笼盛火炮,鼓吹前迎,炮手被红,限三日破城,于城南侧放起。炮声震处,城垣崩裂五处。飞弹如电,—人立城上,头随弹去,而身僵立不倒。一人胸背俱穿,直立如故。城裂处,内以铁叶裹门,贯以铁ㄌ护之,又以空棺实土,障其垂坏者。又用絮浸水覆城上,以防火攻。

  时东西南三门俱坚守,惟北门一保,守者独少。贝勒舁炮君山下,放炮者用竹栈包泥而蔽伏其侧,俟炮发,放者即抹占炮中药矢,盛药再放,连珠不绝,城上欲击放炮者,铁子遇竹篓软泥即止,不能伤。后又移炮近城。放炮者,豫掘地穴,塞两耳,燃火即伏穴中,盖恐震破胆而死也。

  ◎甲士爬城

  日中时,众方食,明遇闻铮铮有声,往探,见清将六人,衣重甲,缚利刃,持两钉插城隙,攀援而上,其余网铁甲士接踵而上者无数。刀斧击之不能伤,用长枪刺其首,始堕城下,余悉退避。

  ◎神兵助阵

  外兵大怒,大举来攻。忽见一少年将,持戟冲突,锋不可当,战毕不知所往。众疑土神陈烈士,悉往虔祀。又见绯衣将三人登城指挥,清兵不敢进。执土人问姓名,不知所对,远近讶为神助。

  城上舁关帝、睢阳王二像及东平王城隍神等五像,张黄盖,巡历城上,以磁石捻神须,遇铁器,须辄翕张,用机关抉神手指挥。清兵遥望,疑为将,咸惊怖。良佐命其子攻城,正当睢阳王像,神指挥开炮,一发而毙(城破日,艮佐砍开睢阳王头,众又砍伤东平王以报仇)。

  一日风雨夜作,城上灯不能燃,率众哭祷睢阳王。忽神光四起如昼,四门灯火,彻夜不灭,外兵无可设施。

  ◎掠东南乡

  清兵东掠大桥、周庄、华墅、陶城、三官、祝塘等镇,祝塘人拒之,兵燹之惨,甲于他镇。分掠陆官舍桥,有徐、杨二人督战,望见清兵蜂拥而来,遂匿桥洞中,见二卒引一将过,状甚伟,跃出登岸,均杀之。称该将之头,重十八斤,悬于树上。清兵多畏避,其树至今尚存。

  南掠至峭崎,询士名即回骑,盖嫌音似消旗也。掠至青v,乡民严守,圩堤行列如军伍,防有伏兵,不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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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清兵攻北城,阎应元伤右臂。炮击北城角,城裂,夜半修汔,敌以为神。铁丸中应元右臂,应元伤,犹左手握搠,格杀数人。

  应元躯干丰硕,双眉卓竖,目细而长曲,面赤有须。每巡城,一人执大刀以随,颇类关壮缪。清兵望见,以为天神。而号令严肃,凡偷安不法者,必贯耳鞭背示众,虽豪右不少贷。然战士困苦,必手自注汤酌酒,温言慰劳;如遇害,则立具棺衾,哭奠而殓之,接见敢死士,则不名而称兄弟。每遇事,必询于众曰:“我兄弟谁当此事者?”有人号于路曰:“我欲杀敌,苦无短刀。”即以所佩值二三十金之刀,亲解佩之。

  明遇本性长厚,每事平心经理,遇战士劳苦,抚慰至于流涕。有倦极假寝者,以利害劝谕之,不轻呵叱。二人待下如此,故民皆怀德畏威,濒死不悔。

  ◎十九日,清兵攻南城,十王死之

  复攻北城,应元命每人纳石一块,一刻如山积,聽菻陘@重于内。外知不可破,徙攻南城,炮声震天,闻二百里,一昼夜用火药五万千斤,城墙几陷。清兵乘势拥上,刀矢如戚G,守城者不能御,乃发炮猛击,伤敌数千人。敌于城外亦发炮对击,忽见女将一员,立于城上,将袖一拂,敌炮回击,自毙其马步无数,众以为前湖烈女云。十王痛薛王中计而亡,命大将掠城外居民大箱千余只,在十方庵后叠成,将台高与城齐。十王坐其上,用上将四人、亲军二百四十人围绕,令台旁亲军各持狼烟喷筒先发,将南京、镇江大炮五六步排一座,共计百座,令闻号齐发。猛击东南角城,守城军士不敢开目。应元伏地膝行,看明十王在台指挥三军,遂命中街巷口有力之汤三老儿肩一大炮,对准十王安放,应元又左右细看,丝毫不爽,然后亲自燃火放去。汤三老系重听,尚未闻知,端立呆望,而火路一条,十王、四将暨二百四十人,已齐随火灭,惟有黄伞一把在半天旋转,一脚连靴自上而下矣。

  ◎八月初二日,烧外营,杀夏维新、王华

  应元遣周祥、金满、李芳针子等四人夜出烧营。敌兵被火,梦中惊觉,毛焦皮烂者甚众。忿甚,四散杀掠。应元命赏祥等银各一两,夏维新、王华每两实给六钱,众大哗。应元恐人心激变,不得已斩之。盖围城日久,储饷将罄,短给本非克扣,因维新于发难时,误听方亨,作揖劝众,至此众怒未释,故欲藉此陷之。华虽引明遇自解,亦难独免。

  慕庐氏曰:“饷缺费繁,围城中实难措置,二人通融调剂,亦属一时权宜,此情此势,应元岂不知之?无奈众人之藉是泄忿也。至代方亨劝众,事后论之,亦不甚错。各图献策,业已归顺,官民和协,省得激成祸端,无奈众人之喜事乐祸也。若章经世同掌刍粮而漏诛,同陷围城而免死,岂别有保身之道欤?”

  ◎命许用掌刍粮

  刍粮乏人,以许用能,命佐章经世。

  ◎杨舍守备沈廷谟举城降

  江阴民昼夜守御,亦甚惫矣。然杨舍兵稍后,口中有畏惧者,必立斩之。清兵四出杀掠,民不聊生,有先剃发赴营归顺者,城上望见,必痛詈,虽至亲如仇敌。而清兵日出抢掠,刻无宁晷,畏祸者俱窜远方。

  杨舍营守备沈廷谟敛民钱,赍牛酒,赴良佐营修款,祈免杨舍一方之死。良佐许之,给大清号旗四面,悬杨舍城四门。廷谟旋披发乘马,历江阴城下,劝民速降。内将开炮,乃遁去。

  ◎诈降

  一日众诈降,遍取民间乱发,投城下诱敌。清兵相顾惊喜,报良佐。良佐曰:“未可信也,须察其守城人剃发否。”众探之,始知为诈。

  ◎议和

  贝勒使人缓言陈说,第拔去大明中兴旗号,四门悬大清旗号四面,斩首事者数人,余悉宥不诛,即不剃发,亦当撤兵返。应元曰:“宁斩我一人,余无罪,何可斩也!”议不决而止。

  贝勒又进大清旗四面,使竖四城,亦即退兵。内遣诸生朱晖吉、耆老王晴湖等四人诣清营会议。方缒城,良佐即策马迎去,留饮终日,备极款洽,约归顺后,誓不杀一人,但遣官入城勘验,即收兵覆命,将别,又各赠五金,约三日定议。吉等入城,匿金不言,而主议降顺,众不听。至期,清兵向城呼吉等,因询其故,备述留饮赠金事,乃立斩四人,复严守。

  ◎劝降

  吴军门督兵至江上,宰牛誓诸将,归顺后不许杀掠。

  王海防自恃居郡有恩信,临城招抚,众无应者。

  摄政王晓谕招安,合城不听(此初六日事)。豫王示到,以矢射入城中,言明已亡,何苦死守?内书其后曰:“愿受炮打,宁死不降!”射还之(初七日事)。

  ◎初八日,钉炮眼

  是日大雨,民立雨中受炮,毫无降意。夜半,应元使善落水者陈宪钦渡外城河,钉没清兵炮眼,缓二日不攻,城内乘夜修砌城垛。后五日,良佐恐城内复来钉眼,命军士昼夜攻击至夕,风雨怒号不已,炮乃止。

  ◎初九日,贖n城

  再修贖n城,加高于旧城三尺。

  应元令人将麦磨面,制造月饼。

  ◎十二日,聽_城

  又聽_城,城中石灰将缺,不能乘夜修城。又饭米渐少,征民间米以备缺乏,令二日一给,不得预领。

  贝勒侦知之,欲留军四万为久困计,撤大兵北上。良佐不可,乃止。

  ◎十三日,登陴楚歌

  给民间赏月钱,计至十七日止,百姓携壶觞登陴,分曹快饮,许用仿楚歌,作《五更转曲》,令善讴者登高传唱,和以笙笛箫鼓。时天无纤翳,皓月当空,清露薄野,剑戟无声,黄弩、师鼓、胡琴于西城之敌楼,歌声悲壮,响彻云霄。外兵争前窃听。或怒骂,或悲叹,甚有泣下者。歌曰:“宜兴人,一把枪。无锡人,团团一股香。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余歌虽多,大略类此,良佐乃作劝降词,使士卒相倚而歌,与僚佐饮帐中,酒未数行,城上炮发,亟避去。

  ◎十九日,北门阻降

  贝勒多方招降,三城亦有犹豫者。惟北门誓死固守,众意遂决。

  ◎二十日,清兵攻东北城

  贝勒从四十余骑绕君山青龙庵左相地形。城上望见,炮弩齐发,骑皆踉跄蹂躏,贝勒仅以身免。

  金陵又解到大炮二十四座,较前更大,每舟止载一座,仍收城外民家铁器铸炮子,重二十斤,又筑土垄以避矢石。将攻东城,机泄,移至东北角。大雨如注,一昼夜炮声不绝,县属悉为震动,城中困疲已极,计无所出,待死而已。

  是日城上人呐喊,外兵闻之,皆鬼声。城中四隅空旷处,遥见白鹅数万飞泊,迫观之,毫尤形影,识者谓魂升魄降。白鹅者,即劫数中人之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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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多的白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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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未死,魂却先飞,是何缘故?萨满教法师用何妖术收人魂?

时天无纤翳,皓月当空,清露薄野,剑戟无声,黄弩、师鼓、胡琴于西城之敌楼,歌声悲壮,响彻云霄。
外兵争前窃听。或怒骂,或悲叹,甚有泣下者。歌曰:
宜兴人,一把枪。
无锡人,团团一股香。
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
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
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

何等的凄凉啊?
我汉家的英魂啊……

“是日城上人呐喊,外兵闻之,皆鬼声。”虽然已成鬼声,仍然死战不降。◎二十一日,江阴城陷

  前月二十四日,京中遣国师和尚来江阴,日日绕城细看,至前日始看明,向贝勒云:“江阴城形似芙蓉,若在瓣上攻打,越打越紧。其蒂在东北角花家坝,花蒂既碎,花瓣自落。”故贝勒令数百人,尽徙二百余座大炮至花家坝,专打东北城。铁子入城,洞门十三重,树亦穿过数重,落地深数尺。是日雨势甚急,外用牛皮帐护炮装药,城头危如垒卵。城上因敌炮猛烈,见燃火,即避伏垣内。炮声过,周麾而登。外窥之,故放空炮,并令炮中只放狼烟,烟漫障天,咫尺莫辨。守城者谓炮声霹雳,兵难遽入,而不知清兵已潜渡城河,从烟雾中蜂拥突上,众不及御而溃。

  午刻有红光一线,直射入城,正对祥符寺,城遂陷。

(此红光是何物???????????)

  方清兵上城时,城下人犹向城列阵。清兵恐有伏,持刀立视,半日不敢下。相持至暮,城中鼎沸,阵亦乱,乃得下城。

  阎应元坐东城敌楼,索笔题门曰:“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题讫,引千人上马格斗,杀无算,夺门西走,不得出。勒马巷战者八,背被箭者三,顾谓从者曰:“为我谢百姓,吾报国事毕矣!”自拔短刀,刺胸血出,即投前湖中。义民陆正先欲从水中扯起,适刘良佐遣兵来擒,言与有旧,必欲生致,卒见发浮水而出,乃缚之。良佐踞坐乾明佛殿,见应元至,跃起,两手拍应元背而哭。应元曰:“何哭?事至此,只有一死。速杀我!”贝勒坐县署,急索应元至堂上。挺立不屈,背向贝勒,骂不绝口。一卒以枪刺其胫,血涌沸而仆。日暮,拥至栖霞庵,僧夜间闻呼“速杀我”不绝口,已而寂然。天明,已遇害。家丁存者犹十余人,询其不降而戮之,偕死一处,陆正先亦同殉。有维新上人者,在围城中与应元晓夜共事,应元所著《和众成城》略,维新以授黄子心,子心又旁采见闻,著阎公死守孤城状。

  陈明遇令闭衙举火,焚死男女大小共四十三人,自持刀至兵备道前,下骑搏战,身负重创,握刀僵立,倚壁上不仆。

  训导冯厚敦,公服缢于明伦堂。妻与姊投井死。中书戚勋、诸生许用合门焚死。

  ◎八月二十二日,屠城

  次日,犹巷战不已,清兵用火攻败之。四民骈首就死,咸以先死为幸,无一人顺从者。下令从东门出者,不禁。

  男女老少,赴水蹈火,自刎投缳者,不能悉记。内外城河、泮河、孙郎中池、玉带河、涌塔庵池,里教场河,处处填满,叠尸数重,投四眼井者,二百余人。

  ◎二十三日,止杀

  满城杀尽,然后封刀。午后,出榜安民,城中所存无几,躲在寺观塔上隐僻处及僧某某等共计大小五十三人。是役也,守城八十一日,城内死者,九万七千余人;城外死者,七万五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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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县,只剩下53人,何等的凄凄惨惨戚戚啊……


这些天出差,去的正是江阴!
  自然就想起了那个伟大的名字!
  很想去他的墓去祭奠一番,问遍了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晓得,很多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让我感觉有些无语了!
  后来无意中看到一份资料说他的墓好像在小石湾。让我心中一动。
  第二天驱车前往小石湾!到小石湾找他去。
  小石湾依偎在要塞古炮台下。在这个升平年头,又正值落日黄昏,一切都寂寞在夕阳的余辉里。信步走来,衰草寒烟中,坟堆倒有不少,而且大多修葺得很讲究,但细细找过去,那些“考”“先妣”皆名讳凿凿,始终没有发现一块属于他的小石碑。不仅愕然。后来才知道,当年他不屈被杀之后,一位乡民把他从死人堆中背来,偷偷葬在这里,兵荒马乱,又加月黑风高,自然没有留下标记,到底是哪座坟,搞不清了。
  矗立在小石湾,俯昂天地!仿佛看见他那不屈的灵魂依然在江阴上空飞舞,从他的空中依然还在发出响彻天地的吼声。我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首十万人合唱的悲壮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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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锡人团团一股香,
  
  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
  
  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
  
  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
  -----------------------------------
  362年前的歌声穿过了时空,无数的声音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阎应元,一个活着死了都响当当的汉子!!大明最后一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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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风雨飘摇
  公元1644年,李闯百万大军攻破北京,明朝的最后一个皇帝崇祯慌忙吊死在煤山,朱和尚创建的大明王朝在经过两百八十年的风雨后轰然倒塌。然而吃撑了的李闯在北京屁股还没有坐热,“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引导的清军已经开进了山海关,山海关一战,李闯兵败南下,被乡民杀死在九宫山上。清军入关后,一面进驻北京,一面迅速南下,一举攻陷南京,活捉南明弘光帝。之后,清廷派出使者招抚南直隶各府县。公元1645年,清顺治二年,江阴不战而降,清知县方亨颁布剃发令。
  中国的老百姓更多的是逆来顺受的,其实谁做皇帝都不是很大的事情,可是满人这个荒蛮的民族竟然入主了中原,而且还要剃掉受之父母的头发,对深信儒学的国人来说简直就是极大的侮辱。
  
  于是五月二十八日乡耆何茂、邢觳、周顺、邢季、杨芳、薛永、杨起、季茂、辛荣等人前来县衙,跟方亨商量请求留发。早已做了满人奴才的方亨破口大骂。众人大怒,也骂道:“汝明朝进士也,头戴纱帽,身穿圆领,来做清朝知县,不知道羞耻吗?”方亨脸皮虽厚,但最终还没有被禽兽接纳为族人,终羞愧不已,不得已而暂停所议。
  
  方亨思量再三,于六月初一日清晨,以上香为名,再召地方诸生百余人及乡绅、百姓到文庙开会。众人问道:“现在江阴已尽归顺,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方亨道:“只剩下剃发了。刚才所差四兵,便为押人剃发之故。”众人道:“发可以剃吗?”方亨道:“这是大清律法,不可违背。不愿剃发,就等着砍头吧!”说罢就回衙了。诸生许用等人聚集不去,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燃烧,大家在明伦堂共同立誓道:“头可断,发决不可剃!”
  
  我不知道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但是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大明的最后子民从他们的口中喊出了这激昂的话语!
  
   由于剃发受到了江阴百姓的坚决反对,方亨无奈,只好上报到常州府!接到消息后。常州府发来严令剃发的文书,其中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话。方亨大喜,如获至宝,忙叫书吏把府文写成布告张贴,这个根本就没有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书吏写到这句话时,义愤填膺,把笔扔到地上,怒视方亨说:“就死也罢!”方亨恼羞成怒将书吏关入大牢。
  
   可是消息很快传遍全城,立刻鼎沸起来。众百姓携带兵器沿途鸣锣聚众,向县城前进。入城人数已达万人。方亨壮着胆子喝令百姓交出兵器然后剃发,遭到百姓严词拒绝。正好方亨老师的仆人在旁,他狗仗人势,跳出来对百姓说:“你们这些奴才们想死呀?难道要造反不成?”结果想死得是他,百姓一拥而上,当场将此贼打的一命呜呼。众人趁势预痛打落水狗,方亨连忙告饶:“大爷大妈大哥大姐弟弟妹妹,凡事好商量,大家可以暂免剃发”。说完赶忙溜进了县衙藏到了老鼠洞里筛糠去了。谁知百姓一走,侥幸捡了一条小命的方亨胆子立刻又向气吹似的涨了起来,秘密令人连夜报告常州府请上司派兵“多杀树威”。可是不巧的是这封密信被义民搜获,第二天,四乡居民不约而至者数十万计,愤怒的冲入县衙,擒住方亨,后来将其斩首。这个卖国的汉奸终于死在了江阴百姓的手里。
  
   江南本以读书为尚,蔚成风气,比如清朝一朝的状元,江苏就出了49人之多。而位于江南的江阴却反其道而行之,好习拳勇,民风彪捍。在这国难当头的时刻,江阴百姓自发聚集数万人,公推典史(典史,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长,也有人写作派出所长,七飞也不争辩。)陈明遇为城主,以“大明中兴”为旗号,自称江阴义民。正式反清。城中富户纷纷捐款资助义军,捐款高达百万两白银之多。其中徽商程壁倾家荡产前后共捐十七万两白银,堪称商人中的典范。
  
   江阴百姓抗清的消息传开以后,清常州知府宗灏派兵丁三百人赶来镇压,知府太过于自信了,区区三百人对抗数万愤怒的群众无异于自杀,六月初五日就被江阴义民歼灭于秦望山下。其后江阴军民在陈明遇的带领下又多次打退小股清军的进攻。同时严查城中奸细,宣布有能检举、抓获奸细的人,赏银五十两。先后抓获奸细汉奸多人,有效的遏制了江阴内部的崩溃。
  
  
  六月初十,本来风和日丽的江南晚春却变得阴云密布。大队清兵杀来!
  
  六月二十一,伪清贝勒博洛命汉奸奴才刘良佐统重兵包围江阴城,断绝了城内外的通道。
  
  二十四日,刘良佐假惺惺的写了一份招降书,命人从东城外射进。江阴军民公议后,回书拒绝。刘良佐恼羞成怒,四处捕杀城外义兵。大战一触即发。
  
  七月初一日,清军开始攻城。城中严密防御,清寇箭如雨注,城上的人一手拿锅盖遮蔽,一手接箭,每天能得到箭三四十万(如此的战果,孔明泉下有知当真要羞死了)。义军虽然杀敌甚重,然清军不计伤亡,反复进攻,江阴城岌岌可危也。可是陈明遇自知缺乏军事组织才能,于是想起了智勇双全的前典吏阎应元。


  二、临危受命
  
  阎应元字丽亨,北直通州(今北京)人,他不是文人,他也没得过功名,在担任典史之前只担任过京仓大使--管理仓库的小官.到了崇祯辛巳年,阎应元被任命为江阴典史。他在任内平定盐盗,平服民乱,政纪突出,江阴百姓感激他的恩德,在社学中为他画像留念。南明朝廷本想调他转任广东韶州英德县主簿。因母亲病重,且道路堵塞,没能成行,全家便在江阴城外砂山脚下散居。到也落得逍遥自在。然而乱世之秋,阎应元终将无法独善其身!民族危亡时刻,阎应元适时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这个小小的典史注定要让骄横的满清付出太多的代价-----
  
  陈明遇专门委派十六人连夜出城,到阎应元住所请他出山,应元道:“你们能从我则可。不然,不为你们主持。”众人道:“敢不惟命是听?”
  
  七月九日,阎应元带领江阴城祝塘少年六百人,执械入城,经过七里庙时,在墙壁上题诗:“露胔白骨满疆场,万里孤臣未肯降,寄语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在二十万清军的包围中入城,他肯定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但是他还是去了,死亡,已经变的不是那么可怕了。因为他知道在他的身后有全江阴的十万人民在追随着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正是抱着这样的观念,本来已经降顺清朝的江阴人民才以“头可断,发决不可薙”的精神,坚决抵制剃发令的。妇女,儿童,孩子都拿起了武器,战争本来不是属于他们的,可是心中的信念还是让他们勇敢的立在城头,誓死捍卫江阴的天空。
  入城后,阎应元立即把全城的户口分别丁壮老幼详加调查,挑选年轻力壮的男子组成民兵,每个城垛十名,按时换班。每一百人大旗一面,红夷炮一坐。同时命人用巨木堵塞城门,作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由武举人王公略守东门,汪把总守南门,陈明遇守西门,应元自任守北门。他和陈明遇兼负昼夜巡查四门的责任。对城中过往行人严加盘诘,肃清内奸。在阎应元的领导下,很快就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各方面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城乡余下的20万军民,团结一致,修缮城池,筹备军粮、火器和弹药,一切都准备好了,大战前那压抑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周围,但是没有一个人会退缩,他们在等待和清军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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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气冠山河
  
  七月十一日,清军用炮轰击北门,开始大举攻城,上万的步骑兵蜂拥而上。大地也在为之颤抖,不巧的很,北门正是阎应元率众防守。在阎应元的沉着指挥下,城上失石如雨,成片的清军被击毙,伤亡极为惨重,阵后观战的刘良佐大怒,竟荒唐的命令上将九员先驾云梯上城,攻城历来是伤亡极大,在云梯上,一个将军并不比士兵更加出色,城上以长枪刺之,上将五死四伤,有的身中三箭,有的被劈去头颅,有的堕下摔成残废,有的被火箭烧死。刘良佐无奈被迫撤军,回营后传令十营内选猛将几员,步军三万,扎云梯十张,来日分十处上城,如有退者立斩。
  
  七月十二日,清军不知死活,仍攻北门,城外放炮吶喊,三万军造浮桥十条,一齐渡过外城河,分十处登云梯上城。阎应元指挥城上用砖石掷下,以长枪拒敌;一时间乱石纷飞,炮火连绵,双方死亡不计其数。清军一个亲王自恃勇猛,穿着三层甲,腰悬两把刀,背背两把刀,手执双把刀,亲登云梯,跨上城垛,执刀乱砍。城上守军用棺木抵挡,以枪刺其身,竟不能入(难道是宝甲不成?)。有人喊道:“刺他的脸。”于是众人纷纷刺其面,一汤姓童子,持铁钩镰,用力钩断其喉管,竹匠姚迩割下他的头,伪亲王身子堕落城下,可笑堂堂的亲王,竟然死在我大明一个小小孩童手中。清寇齐来抢尸,城上梆鼓齐鸣,砖石小箭如雨点,(当时有弓箭王之称的黄明岗作了很多小箭 季从孝配药傅于箭上人见血立死)清寇又伤亡千余人。
  刘良佐命令军士索那满亲王的头,阎应元不允。刘良佐愿意用银赎买,命人将万两白银当面装入银鞘吊入城。又命军士于城下哀号:“还我将军的头!”阎应元让人以蒲包裹一黄狗头(可惜了黄狗),掷还之,将清军亲王的头悬在城上。时酷暑也,苍蝇乱飞,头颅发臭生殂,刘良佐无法,只好亲自带人在城下苦苦哀求,好话说了几卡车,义民方把头扔下。清兵如获至宝,拿了头,一溜烟的跑了,回到大营,捏着鼻子将头与身缝合,满营挂孝三日,阎应元毫不小气,天天在城头开炮,为清军“哀悼”。
  
   阎应元击退了北城的攻击,但知道不日清兵必有更大规模的攻击。于是积极铸造守城工具,招青阳弩王黄鸣岗等千余人,入城“造小弩千张、小箭数万枝”,分派给守城军士。又用季从孝所合火药敷在箭头上射人,见血立死。弩长尺余,箭长五寸,百步之外,皆可命中目标。又从狱中放出陈瑞之子,令他制造火砖、木铳。火砖广三四寸许,着人即烧,木铳类银鞘,长三尺五寸、广二三寸,木制,中间藏有火药,敌人到来时,投下,机关暴发木壳崩裂,铁菱角飞出,触人即死。阎应元还亲自制造挝弩,用一块铁,边上造几个钩子,后面栓着棉绳,抛出勾住敌人,近前斩之。又模仿旧制,制造火球、火箭之类,无不精巧绝妙。所以清兵虽多,每每望城兴叹,战栗无人色。即使满洲兵将也闻之胆落,每次攻城下来都要为幸免不死而大肆庆祝。
  
  清军一个见识过袁崇焕红衣大炮威力的亲王决心照猫画虎,令人在城外以沙包垒起十余丈高的高台,高台上架起上百门大炮轰击城内,彻夜不停,给城内的义民带来了极大的威胁。阎应元大怒,令人调来一门红衣大炮,亲自瞄准在高台上张牙舞爪指挥炮击的清军亲王,一炮轰过去,清军亲王及手下兵丁数十人连机票都没有买就顺利的登上了土飞机。在一阵竞赛似的呼唤直系亲属的喊叫后(例如:我的爹啊,我的娘啊)清军慌忙溜下高台,慌张中又跌死数十人。不知道画虎画成狗的清亲王作何感想,当然,死人是无法发表自己看法的,虽然他很是想说几句,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那个清亲王就不用再活过来了。
  
   清兵攻城不利,损兵折将,连续被击毙两个亲王。引起上层的不满,刘良佐无奈又起劝降之念。亲作《劝民歌》,操着他那五音不全的公鸭嗓在城前开演唱会,希望江阴投降,阎应元矗立城头,怒斥刘良佐,话毕手一挥,只见城内火箭齐发,刘良佐落荒而逃,“演唱会”草草收场。
  
  刘良佐无奈只好命清兵在城下搭建牛皮帐篷,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不过刘良佐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阎应元不仅可以守城,防守反击也是做的井井有条。
  七月十四日,阎应元遣城中父老数人带着大笔银两出城投降。刘良佐高兴万分,遍撒请帖,邀请高级军官来受降。这清军的头头们来的全啊!老人看了他们一眼,不错,差不多来齐了,就说我想抽口烟,清将说抽啊,老人点燃了烟,也顺手点燃了身后藏有火药和银两的大柜子,只听轰隆一声,亲王1个,上将2个,外加清兵无数全部上天。造成最大杀伤力的还是那些银子,四散飞溅的银子像霰弹一样轻易的要了无数敌人的命。(联想到后来西方发明的什么霰弹,要是在极为重视知识产权的今天,我们是很有理由向西方收专利使用费的。)这些老人是主动请缨出城杀敌的,震天一响,玉石具焚,白发老翁直教清军全体挂孝!此次毙伤敌军三千余人。适刘良佐内急入厕,侥幸捡的小命。看来高级军官的素质就是高啊,要是刘良佐有在帐外随地大小便的习惯,估计后果是相当的---
  
   七月十五日,清兵终于学聪明了,不再攻北门,转而攻击东北城,刘良佐命西南放炮祥攻,东北掘城,皆用山爬攻城,城内以火球、火箭抵抗。鞭子兵骑射虽强,但是攻城却依然不成,在义民的箭雨之下,清兵死伤累累,刘良佐催马上前,连斩数人方才制止了士兵的后退。残存的清军在刘良佐的严令下继续进攻,阎应元命城内投下砖石,清兵不及闪避,又有数百人死于城下。清军于是学习乌龟战法,搭设三层牛皮帐,守而不攻。帐内有九梁八柱,矢石投在上面,都被反弹起来,不能进入。清军大喜,正打算在账内开庆祝会,不料阎应元下令用人粪,掺上桐油,煎滚浇下,牛皮烫穿,浇在清兵身上,肉烂而死。没被烧着的清兵(当然也有皮比较厚的清军)惊惶散去,城内用挝弩射向逃散的清兵,钩中者,即入城中砍头。清兵手足无措,纷纷逃散。敌营以为守城者杀下,命令发射木铳以御,清军进退不得,好容易在义军手下捡了一条小命,结果又被自己人残忍剥夺。损失人马无数。真是到了地府也不知道该跟谁打官司了。
  
   清军前败后败,左败右败,上败下败,败了又败,无奈之下,刘良佐再次命令移营至邓墓(注:此名极不吉利)。

   在坚守的同时,江阴向四方广撒英雄帖,请求获得全国无产阶级的援助,黄蜚、吴之葵领兵至太湖,与清贝勒博洛大军相遇,二人兵败被俘后,投降清朝。海寇顾三麻子因敬慕阎应元的为人,率舟师来援,苦战三日后失败,扬帆远去。此外,义阳王来援,败于砂山;秀才金矿会集精勇四百余人来援,被刘良佐以铁骑三千截在周庄左右,全军俱没。外兵屡败,江阴沦为孤城。即便如此,刘良佐心有余悸,不敢再攻城,只用火炮攻击北城,彻夜不息,城垛在炮火的轰击下塌陷数丈。阎应元命石匠砌墙,匠危惧不前,阎应元言辞恳切,动之以情,石匠深受感动,于是冒死登城修葺城垛,使之牢固如初。
  
  七月十七日夜,阎应元挑选勇士千人出南门劫营,突入敌营,毙伤清军一千余人刘良佐率兵来救,应元兵已返回城中。此役之后,刘良佐心惊胆战,彻底抓狂。被迫再次后撤,扎营在十方庵。
  
  七月十八日,一夜没有睡好的刘良佐顶着一双熊猫眼令十方庵的僧侣向城跪泣,陈说利害,劝江阴军民早降。城中皆愿以死报国,要僧人速去。当晚,僧人又来劝降,再次被众人遣走。
  
  七月十九日,黔驴技穷的刘良佐来到城下,劝阎应元道:“宏光已北,江南皆下。若足下转祸为福,爵位岂在良佐下,何自苦如此?”阎应元从容道:“江阴士民,三百年来食毛践土,深戴国恩,不忍望风降附。应元是大明典史,深知大义所在,绝不服事二君。将军位为侯伯,掌握重兵,进不能恢复中原,退不能保障江左,有何面目见我江东忠义士民乎?”良佐惭愧不已,又以清廷召谕相示,劝江阴士民接受招安。应元怒道:“有降将军,无降典史。”一声梆响,火箭齐发,刘良佐撒开两条兔子腿连跨三四马逸去,叹息道:“江阴人没救了!”
  
   当汉奸的人敌人也瞧不起,须是时,清亲王多铎(扬州十日就是这个家伙干的,不过善恶终有报,多铎于顺治6年得天花病死,时年36岁,一个率领千军万马得大将还是一个亲王,死在天花上面,不能不说是报应了)闻知江阴久攻不下,极为震怒,他先派汉奸走狗孔有德(多年后被李定国军围于桂林,畏罪自杀)“率所部兵协攻”,接着又派贝勒博洛和贝勒尼堪(多年后被李定国将军击毙)带领满洲兵携红衣大炮前往攻城。贝勒博洛平定松江后,统率所部二十万大军来到江阴城下。匪首博洛登山而望,巡视江阴城防后,对手下讲:“此城舟形也,南首北尾,若攻南北,必不破。惟攻其中,则破矣。” 
  
  五十天过去了,江阴还是那座江阴,傲然屹立,仿佛在嘲笑着围着它团团转的数十万 清军,这时清军的前敌总指挥已经换成了真正的八旗猛将:贝勒博洛,博洛心想,撑了这 么久,你也该投降了吧,于是从降将中选了两个:黄蜚、吴之葵,令其到城下劝降,阎应 元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大臣被缚,当速就死,何必喋喋不休!”两人羞惭满面,抱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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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洛见阎应元义不可动,只好发起总攻,分兵先抄断各镇救兵,以竹笼盛火炮,鼓吹前迎,炮手披红挂彩,限三日破城(四百年后,小鬼子也叫嚣要三个月灭亡中国的--)。
  
   七月二十日至二十七日,清兵轮番攻城不息,保卫战进入最困难的阶段。清军大炮把小城打的五处震裂。一义民立于城上头被炸飞身犹不倒,另一人胸口被炸出一洞犹然持刀挺立栩栩如生!义军顶着炮火,往棺木里面添土,抢修城墙。一夜之间将城修好。阎应元指挥防御,浴血奋战,终保江阴城池不失。

  八月初,江阴民兵昼夜守御,甚感疲惫。开始有人出城投降。清兵在城外四处杀掠,民不聊生,为江阴百姓不齿,那些剃发投降的人,被城上看见,必然痛骂,即使是至亲也像仇敌一般。阎应元见城防吃紧,遍取民间乱发,投城下诱敌。清兵惊喜,报告刘良佐。良佐道:“还不能相信,去观察一下守城的人剃发了吗?”清兵察探后,方知是诈降。
  博洛终于无计可施了,这个从没有把汉族人放在眼里过的满州名将实在是想不通,就算 是大名鼎鼎的史阁部吧,守扬州也只守了一天,眼前的这个小小典史竟然有如斯威力!满州人 甚至感到了后怕:如果是阎应元守扬州,守南京,甚至守山海关,守宁远.....博洛在他的军事 生涯中第一次向对手屈服了(当然很可能是阴谋诡计):派人对阎应元说:"只要你们摘下中兴 大明的旗号,树大清的旗帜,特许江阴全城可以不剃头,甚至我们可以不进城!这总行了吧?" 江阴的回答还是两个字:"不降!"
  
  博洛又称只要在四城竖起大清旗四面,也会立刻退兵。阎应元情知有诈,仍不应。前吴军门督军王海防至江上,宰牛杀羊与诸将起誓,称江阴归顺后绝对不许杀掠。他自恃在江阴素有恩信,请缨来劝降,但临城招抚,却无人应和。此后摄政王多尔衮晓谕招安,博洛命人用箭射入城中,言明已亡,何苦死守?阎应元命人在书后补上:“愿受炮打,宁死不降!”射还给清兵。清廷多次劝降,三城已经开始有人犹豫,但因阎应元镇守的北门誓死固守,众意遂绝。
  
  被困既久,江阴城内伤亡惨重,战斗力日减,城中石灰断缺,不能乘夜修城。饭米越来越少,只能靠征集民间的米以备缺乏,阎应元下令两日领一次米,不得预先领取。中秋节临近,闫应元令磨制面粉,赶制月饼,照常过节,并发给大家赏月钱。城中百姓在中秋节携酒登城,面对城下乌牙牙的清军营寨,坦然赏月。
  诸生许用模仿楚歌,作《五更转曲》,让善歌的人登高传唱,以笙笛箫鼓相和。当时天无纤翳,皓月当空,清露薄野,剑戟无声,黄弩、师鼓、胡琴于西城之敌楼,歌声悲壮,响彻云霄。清兵争着靠前倾听。或怒骂,或悲叹,甚有泣下者。
  歌中唱道:
  “宜兴人,一把枪。
  无锡人,团团一股香。
  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
  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
  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
  悲壮歌声响彻云霄,抒发了人民对维护民族,尊严视死如归的浩然正气!
  
  还有许多歌曲,但意思大致如此。刘良佐针锋相对,命人作劝降词,让士卒相倚而歌,自己与幕僚在帐中饮酒。阎应元怒,命义军发射火炮轰击清军,清军遂作狼奔痔突状。

  多铎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他恼火的看见整整八十天,六万五千精锐命丧江阴城下 ,手下的八旗铁骑们,席卷了大半个中国,在这里却变得“均向城畏服,战无人色,其从 北来者,闻之皆胆落,无不以生归为祝”。 于是最先进的武器搬了过来,近二百五十尊大 炮,就连袁崇焕和李自成都没享受过的待遇,对准小小的江阴县城一阵狂轰,专打东北城。“铁子入城,穿透洞门十三重,树亦穿过数重,落地深数尺。”当日雨势甚急,外用牛皮帐护炮装药,城头危如垒卵。城上因敌炮猛烈,见燃火,即躲到围墙后面。炮声过后,再登上城楼。清兵看到这种情况,故意放空炮,并让炮中只放狼烟,烟漫障天,咫尺莫辨。守城者只听炮声霹雳,认为清兵不能很快进入,而不知清兵已潜渡城河,从烟雾中蜂拥突上,众人来不及防御而崩溃。江阴终于被攻陷了。
  
  历史驻足在公元1645年农历八月二十一日的黄昏,清军数万人攻入了江阴城--
  
  城破之时,闫应元在东楼驻守,看见清兵入城,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红日,他在想什么....想自己再难见到年迈的老母...想着自己一个个战死的朋友...想着汉人只要团结一心终能光复河山...可惜他看不到了!...我们不知道他此时所想只知道他挥笔毅然写下:八十日带发效忠 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 ,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然后愤然走下城楼。
  
  此时清兵冲入城内,开始泄愤烧杀。面对这些野狼一样杀来的清军,忠正严格的阎应元,敦厚朴实的陈明遇,慷慨解囊的商人,温柔有礼的江南百姓爆发出猛虎一样的呐喊!拿起手中找得着的武器,向敌军舍命扑去!异常激烈的巷战后,众百姓全部战死,老弱妇孺上吊自杀,孩子们看着亲人的尸体哭着投湖自尽。只有五十三个躲在庙中高塔上的幸存者见证了这一切。 
  
  三百六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无法准确得知城破后投入巷战的人们真实的想法了, 绝望?悲愤?视死如归?可能兼而有之吧。但是我们知道,他们有一种共同的心态:坦然 。
  我们来认识一个前面没有出场的人物:候峒曾,这是一个糟老头子,城破后,他的儿 子问他:“现在怎么办啊?”老头子哈哈一笑:“你还问得奇怪也,死啊!”言毕,携两 个儿子一齐投水自尽。让我们看看这些人的名字吧:
    候峒曾以自溺死
    黄淳耀以自缢死
    
    龚用圆以自溺死
    张锡眉以自溺死
    王云程以骂贼死
    训导冯厚敦,公服缢于明伦堂,妻与姊投井死
    
    陈明遇令闭衙举火,焚死男女大小共四十三人,自持刀至兵备道前下骑搏战,身负重
  创,握刀僵立倚壁上,不仆
  男女老少赴水、蹈火、自刎、投缳者不能悉记。我们看过很多屠杀的电影或者文学作 品,那里面的男男女女面对屠刀,不是东奔西跑,就是往床角乱钻,但是1645年的江阴人 不是这样子的,他们没有人躲起来,更没有人跪下哀求,全城人用锋刃已经残缺的刀战斗 到最后。“六万人以先死为幸,无一降者。”战后,全城仅存五十三人。清军阵亡七万五千人。
  
   我们的主人公阎应元结局自不待言,然而清军却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又一次甘心充当 了配角,配合他奏响了最后一节华章,画上了一个完美的休止符:阎典史在最后时刻对左 右的人说:“为我感谢全城百姓,我为国家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说完投水自尽,清军已 经赶了上来,从水中把他捞起,押到博洛面前,此时的刘良佐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竟然抱 着阎应元痛哭流涕,阎典史轻蔑的说了一声:“何哭!事至此,只有一死,速杀我!”, 见了博洛,典史自然是不肯下跪的,清兵枪刺其胫,“血涌沸而仆”,典史没有跪下,而是直挺挺的倒了下
  去!当夜骂不绝口而遇害,其家丁十余人尽皆战死。
  
  让我们来看看对阎典史的两个评价吧。其一是赵翼的感叹“何哉节烈奇男子,
  乃出区区一典史”。其二更耐人寻味:阎应元殉国192年后,清廷下诏,在江阴和其故乡通 州为其修祠各一座,皆命名为“阎公祠”。
  真正的勇士,敌人也要低头了。
  
  
  
  江阴保卫战,前后共八十一天,城内十万百姓全部牺牲,但他们击毙了清军三王十八将,杀伤清军七万五千余人。江阴,这个浸透了血与火的英雄城市,永远为拥有阎应元这样的英雄而骄傲。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江南各地望风披靡之时,阎应元以微末下吏凭借江阴百姓的支持,面对强敌,临危不惧,坚持了近三个月,击杀清寇数万人,重挫了清寇锐气,钳制了清寇主力南下,推动了各地的抗清斗争。在城破以后,仍拚死巷战,“竟无一人降者”。以阎应元为代表的江阴士民抗击满清的英雄事迹,凛凛气节在中华反侵略史上留下了光彩夺目的一页。若我国人还有明人之气节。何叫300年后日寇侵华,伪军大盛?
  
  362年的时光转眼已过,肆虐中华两百五十年的满清政权也早已经被扔进了历史的尘埃里,阎典史应元公泉下有知,当欣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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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1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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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城守记》值得国人都读一读。

我读有关明朝末年巨变的史料时总是感到很压抑:满清贵族只以区区八旗约十万军队就夺得了大明经营两百多年的万里疆域。这当然不是说那些朱姓皇族有多么可爱,也不是对满族人怀有民族偏见,而是说,当时的明朝皇帝自然谈不上给民众带来什么福祉,但满清贵族在入主中原过程中的暴戾行径对民众的摧残和蹂躏更甚。但更压抑的是,面对国家危亡,当时的“士林无羞恶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以蒙面乞降为得意,而封疆大帅无不反戈内向”,这不能不让后人对几千年“优秀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道德人性感到绝望。当然,当时也有坚守气节的人和事,但不仅相对来说属凤毛麟角,而且往往孱弱无力、不堪一击,徒然留下了被别人“三屠”、“十日”之类大施淫威的惨剧。

  然而,同样是最终失败了的抗争,同样是城陷之后被血洗的惨烈,野史笔记《江阴城守记》所描述的史事却令人血脉贲张、豪气勃发。

  江阴位于江苏境内长江南岸,明朝时属于南直隶的常州府,“其地北滨大江,东连常熟,西界武进,南界无锡”。清顺治二年(1645年)五月,清军挥师南下,南明弘光小朝廷土崩瓦解,江南各地几乎望风披靡。当此之时,江阴县城却“倡义御敌”,在闰六月初到八月下旬的八十一天时间内孤城抗击清军先后二十四万人的围攻,最后虽然寡不敌众城池陷落,死难九万七千多人,但也让清军付出了死伤七万五千余人的惨重代价。这场“江阴城防御战”,堪称创造了人类历史上城市攻防战的奇迹。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中国历史上似乎有“北人尚武,南人文弱”的现象,但《江阴城守记》中描述的江阴人的英勇顽强却彻底打破了这种偏见。在其时,江阴城中既没有重臣名将,也没有正规军队,有的只是下吏、缙绅为将,农民组成的乡兵和市井百姓组成的民兵为军,几乎只能算得上是“乌合之众”,但却硬生生抵御满清铁骑和降清明朝官军的围攻达两个多月之久,城破以后还拚死巷战,“竟无一人降者”,其众志成城、视死如归的气概实在让人钦服。江阴人为什么如此强悍?夏坚勇先生在其《寂寞的小石湾》一文中曾提到:“江南一带从来就有‘江阴强盗无锡贼’的说法,这里所谓的‘强盗’是指一种心理品性和地域性格,……江阴多的是炮台和壮汉,这里民风强悍,连方言也冲得很,全不像典型的吴侬软语那样奶油气。”《江阴城守记》中也记录了守城者自编自唱的一首歌:“宜兴人一把枪,无锡人团团一股香,靖江人连忙跪在沙滩上,常州人献了女儿又献娘,江阴人打仗八十余日宁死不投降!”这歌词,的确透露出江阴人那种民风强悍、宁死不屈的豪迈。

  不过,“江阴城守”的壮烈并不仅仅是民风强悍使然。据《江阴城守记》所载,当时清军过江,“飞骑传檄”,清朝委派的县令已到任,江阴人虽然也“满城汹汹,欲为拒守计”,但一时仍“不敢遽发”,直到剃发令下并威胁“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人们才“奋袂而起”,“倡义守城”。表面上看,他们坚执的是“纱帽”、“圆领”和“束发”之类服饰打扮的小事,实际上却是在捍卫祖辈传承的民族文化。“江阴城守战”,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为人格尊严和自身权利而战。

  说起“江阴城守战”,就不能不提到其领导人阎应元。阎应元原来是江阴县的典史(相当于现在的县级公安局长兼司法局长),南明朝廷建立后调他转任广东韶州英德县主簿(相当于现在的副县长),但因故没能成行,全家住在江阴城外砂山脚下,守城战打响后将近一个月他才被众人请来担任领导。他入城后,很快就把全城的人力、物力、财力统一调配,在政治和军事等方面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做到了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清军攻城时他身先士卒,指挥有方,还时不时派人出城劫营,扰乱敌军。在他领导下,全城人群策群力,创造出许多让清军吃尽了苦头的土枪、土炮、土炸弹,其中有一种武器名曰“木铳”,“长三尺五寸,广二三寸,木制,中间藏有火药,敌人到来时投下,机关爆发,木壳崩裂,铁菱角飞出,触人即死”——这简直就是今天的手榴弹的前身。他为人号令严肃,赏罚分明,对伤病战士却常常亲自“熬药斟酒,温言慰劳”。对明朝降清将领的劝降和清廷的召谕,他严词驳斥,宣言“有降将军,无降典史”!城破后他带人巷战,最后“自拔短刀刺胸,血出,即投前湖中”,被清兵“见发浮水面,出而缚之”,他“挺立不屈”,“骂不绝口”,最终遇害。应该说,“江阴城守战”的壮举和奇迹与阎应元的道德品格和领率有方是分不开的,他可以说是当时集忠臣与良将于一身的代表人物。当时南明抗清的名人,如史可法、黄道周、张煌言等,其殉义的壮烈与阎应元仿佛,但在抗清的有力方面则比阎应元差之甚远。

  阎应元和“江阴城守战”的壮举在史册中并不显明,这固然是清朝修《明史》时的故意为之

  《江阴城守记》值得国人都读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