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朝鲜七日
(一)
14日中午赶到首都机场上了飞机,飞机滑出去又被拖了回来。空姐说,飞机没电了,要回去充电。没电就没空调,一个小时后,全飞机的人衣服都湿透了,空姐说,这个飞机马上就不用了。真正的实话实说。我等是此架飞机退役前的最后几拔乘客。
平壤国际机场
需要说明的是,这是本国民航的飞机。
不过,这的确是架飞机,起飞后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平壤,我忙掏出相机,拍了第一张照片。
机场海关挺严,我们随身带的包都被检查了一遍,海关人员甚至用中文说:“手机?”我们摇头加摆手,电脑是查有没有无线上网卡,我们的摄像机也顺利过关,带的碟片说明是朝鲜电影也准许入境,总之,朝鲜海关并不像传说中那样。
真实的朝鲜
真实的朝鲜
出了海关,四个东木(朝鲜语“同志”的意思)来接,唯一的女士小全曾在中国上过学,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以后七天一直为我做翻译,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北京有这么多树吗?”
朝鲜大包子
从机场进市区再到羊角岛饭店,一路无比干净,仿佛回到我童年时光。童年时我常在夜晚凝望满天繁星,产生无边无际遐想,现在晚上我基本不抬头。
眼中的平壤算不上现代化的市区,也并不落后,高楼不多,也不少,大同江水不算清,也不混,马路上人和车不算多也不算少,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的感受,真的是似曾相识。
饭店门口有门童帮助拿行李,有大堂宽敞明亮,有咖啡厅可以喝茶,有旋转餐厅(第37层)可以看夜景,还有三个餐厅,三个商店,一个桑拿,一个保龄球馆,两张乒乓球台和一个小型赌场(澳门人开的)。
80欧元一张票,我们走进了五一体育场的外宾席,晚八点二十左右,参演的演员排队入场了,这之前,由数千(或许是上万)名孩子组成的背景台不停地变换图案,我一下想起了宝贝女儿,她也是国庆六十周年阅兵的背景台方队成员,手持鲜花与色板变换几十个图案。最近她起早贪黑地练,一天早晨四点回家,袜子是湿的,抽空还写了作文《我与祖国共命运》。
参演的演员入场了,他们排成一个大大的看不到尾的方队缓缓入场,我一下子意识到,这是一个民族走过来了,他们用规定的或是自己习惯的步子整齐划一地入场,这个叫朝鲜的国家就是他们的舞台,你不许它表演吗?你想用什么方式不许它表演?你想让他表演什么?这是出给全世界政工干部的一道试题。
小全说,我儿子五岁了,他一定能参加一次阿里郎。一个平壤的孩子没参加过阿里郎的表演,太失落了。